logo
登录 / 注册

姚谦:诗与歌的十日谈,我们都向往着美

头像
卢俊
2022-06-24 · 常务副总经理兼COO




1991年,姚谦写下《说好见面》,而这首歌原定的词作,是三毛。


姚谦回忆,当年他因为很喜欢三毛写的《说时依旧》,想说服她交由自己重新制作,而与她结识。


“那天阳光明媚,我们聊了大半天,是一次很愉快的见面。但到了约好再见面的时候,她没有出现”,姚谦补了句,“她不在人间了”。

变故突如其来,一如生活本身并无定数。


再叙故往,姚谦早已不再是旧作中自述的,那个站在金山墓园“心中充满了困惑”的年轻人。


但从实体唱片到线上社区,从职业到私人,从创作到收藏,这位华语乐坛的标志性人物、最著名的作词人之一,又似乎和当下的每一个年轻人一样,依旧在生活的变数中去捕捉定数,试图通过诗与歌来观察、记录、表述对生活的亿万种理解。



今年6月份,姚谦入驻了小红书。当时小红书正在筹划站内诗歌活动,邀请他以生活为题起个头,再由社区创作者来接续,大家共写一首诗歌。企划源自一个颇为浪漫的构想:把生活写成诗,再唱成歌。


姚谦欣然应允——这大概也是他长久以来心态得以保持年轻的重要原因,他始终还是对这个世界抱有观察者的好奇。



在线上交互塑造了绝大部分人际往来的当下,为什么人们好像又拥抱起了诗歌?


“当我们觉得快要直碰内核,但始终还差那么一点的时候,诗与歌是最有效的。就好比说求婚,你动作出来了,单膝跪下手拿花,抬头宣誓我想跟你过一辈子。这时候如果有一段旋律出来,那可能就会有更强烈的情感的共振”,姚谦比划着说,“当我们把动作和语言都表达到80多分,最后一步那10来分的距离,就可能需要诗与歌来完成。这是我觉得它们最重要的地方。”


在姚谦入行的80年代,“诗意”曾广为流行。前辈们把余光中等人的诗当作词来谱曲,唱片业把风行一时的诗人请来跨界填词。新兴的职业词人汲取着诗歌的养分,你甚至能从他们的风格上一窥他们喜好的新诗派别;当这些作品汇成群像,又共同构成了华语流行音乐最初的时代文体。


而当下的时代文体,则在线上社区。



姚谦用近来热闹的“瞬息全宇宙”作比,社交网络本身即是我们的多重宇宙,一切同步进行,一切又都是我们的局部。人们用短句、符号来完成大量碎片化、表象性的浅沟通,但依旧在潜意识里寻找精神性的深沟通,去找到一个内核来解决自身的价值感、存在感,或者说一个可寄托、可依附的地方。


“我们绝对是有这个需求的”,措辞向来柔和的姚谦在对话里第一次用了“绝对”,“人们渴望深刻。”


在他看来,也正是这种需求促成了诗歌在线上的回温。诗歌既符合碎片化的短篇幅,又能在短篇幅的限制中做到相对深刻,做到容纳复杂。




姚谦粗粗算下来,他折返台北与北京之间的双城生活,已经有18年。疫情后也仍在勉力维持,最大的不同是考虑到频密隔离上的心力成本,把往返周期拉长到了各半年。节奏的变化,让姚谦第一次完整看到望京公园里的树叶如何从夏天渐变进秋天。


“闻到秋光、沐浴蝉鸣、枕着白雪、听见杨絮”,他乐于记述这些细小的变量,并从中搭配出生活的些许变化。



姚谦在中信出版过一本《我们都是有歌的人》,在《写给城市的诗》一节提到,“我们常聚焦于一件事情不肯离开,却忘了在这个焦点之外,世界还有很多回旋的空间”。


选择“提前退休”后的姚谦,便似乎更多投入在“回旋的空间”里。如何捕捉到当下的气味、情绪、湿度或光线,这是现在的姚谦感兴趣的,“这需要辅助于很多的阅读,图像的阅读、影像的阅读、文字的阅读。”


他策划操持了一个关于画家常玉的展览“细看常玉”,展览口碑很好,但少有人知他花了大力气的地方,是想用一段音乐来描述策展的内核,来讨论一个人。他在试图打通自己阅读的边界。


或因此,对于诗与歌的区别,他的答案反而没有那么确定了,“我以前觉得诗相比歌,应该是更靠近精神性一些。”在从事流行音乐的时候,姚谦有自己的一些方法来做出判断。


比如,“读出来”。放低音乐甚至拿掉音乐,不再唱出来,而是单纯就把歌词读出来,看去掉音乐加持后歌词本身能否体现一种旋律,具备一种内核。


“我那时候做唱片工作已经10多年了,我就发觉自己有些局限”,姚谦很不喜欢“套招”——流行的范式、熟悉的结构、惯性的表达、规律的押韵,“我开始在选歌词或邀歌词的时候跟他们说,你可以不用考虑韵脚,甚至你不用考虑字数,我们回头让作曲者来对应微调,而不再只是我填进去了。”


姚谦的风格在对生活的观察、对心情的书写中慢慢成型。


2005年,姚谦为江美琪制作推出概念专辑《恋人心中有一首诗》,除小美之外,里面还有刘若英、袁泉等人的声音,专辑里有读出来的歌,有唱出来的诗。


17年过去,小红书社区里新一代的年轻人开始用诗与歌书写自己的生活。在不断更新的笔记里,有人郑重其事地拿出当年的唱片放进碟机,里面传出刘若英的独白:“那是青春诗句记号,莫怪读了心还会跳。


不知道这是否是姚谦想要触及的,一种更长久的动人。




姚谦的职业生涯有“恰逢其时”这四个字。他写过600多首词作,执掌过维京唱片、索尼唱片、百代唱片等各大厂牌。王菲、李玟、萧亚轩……他合作过唱片工业里“最好”的一批歌手。


这种“最好”,未必意指战绩的彪炳,而是一种“丰富性”。一种文化工业类型到了它最鼎盛时期,才足以铺展开的多元并兴。



最近随着一些综艺热播,很多人怀念起千禧年代流行音乐市场上的“千人千面”,但姚谦对此并不热烈,“千禧年我还在唱片行业,那是我最焦头烂额的时候,因为数位兴起,从公司管理的角度来说不是一个好的状态。现在回头看,那似乎是一个唱片行业的绝响。就像我们总是对美女最后那一眼的回眸,念念不忘。”



人们无法从一味的怀旧中建立起新的审美共识。“很多资深艺人和年轻人都在怎么把一首歌编得更花哨上去努力,而不是在面对当下的人生书写,这是有点可惜的。”


但这似乎又是一个由来已久的问题。就像唱片工业里,姚谦也经历过“前奏不能超过30秒,一定要在1分20秒进副歌,副歌最好要有高音”。


流行乐的“流行”二字已经标注出了它的期待:是要被聆听、被传唱的


数字时代,人们又往往更具有一种表现主义,每一个转赞评都有被观看的自觉。当我们越渴望认同,便越容易趋同。在希望获得共鸣的情绪前提下,如何呈现多面向、不同质的审美?如何建立和拥有自己的审美判断?



“这是诗与歌最好的地方,就是它会跳出来”,姚谦说,“就像我跟你讲话,我不知不觉会跟上你的速度,很容易就使用起同属性的语汇和习惯用语,但是诗歌大部分时候不是那么快能对应的,很多时候是自我的,所以它有更多属于自己的节奏和语汇。当它被检阅的时候,它已经完成一个段落了,它是带着差异性出来的。”

而当很多人合写一首诗歌,这种差异又奇妙地交织成了生活的不同面貌,交流着对生活本身的不同理解。


一如他最初所提到,人们在线上拥抱诗歌是一种对深沟通的渴望,“我们并没有完全在交流上达到满足,所以我们寻找更有可能得到的交流,找到了,就会停在这了。”



由姚谦起头的诗歌,仍未完待续,但似乎也不用太过着急。


一如生活并不总有续集,但诗歌可以一直写下去。




我们还有这些活动


-End-

2022.6.24

编辑:Yoyo | 审核:桑桑

扫码查看

「在看」,给阿信加鸡腿 
姚谦:诗与歌的十日谈,我们都向往着美脉脉
阅读 1
声明:本文内容由脉脉用户自发贡献,部分内容可能整编自互联网,版权归原作者所有,脉脉不拥有其著作权,亦不承担相应法律责任。如果您发现有涉嫌抄袭的内容,请发邮件至maimai@taou.com,一经查实,将立刻删除涉嫌侵权内容。
相关推荐
最新发布
大家都在看
热门人脉圈
    头像
    我来说几句...
    脉脉App内打开